简介
陆沉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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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马轻摇,回程路上,陆沉舟细想方才沈矜之举,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。
起先他以为不过一碗清风饭,沈矜即便不想让他吃,也不至于那般大惊小怪。
若是因清风饭里有酪浆才不让他吃,这事就得细究了。
他这一世,可是自沈矜婚后才与她见面,寻常他母亲和幼妹也从未与沈矜来往过。
沈矜若想知道他的隐私,要么她有通天之能。
要么,就是和他一样,沈矜也是重活了一回。
只有这般才可解释得通,为何沈矜没有似之前那样去靖南侯府贺寿,为何要自愿替嫁到薛家。
因为她早知晓,即便在靖南侯府设计他嫁到了定北侯府,也会在三年后与他和离。
知晓薛怀悰会在春闱后一举中榜,前途无量。
再联系上酪浆之事,陆沉舟越发怀疑沈矜并不是如今的沈矜,但要证实他的猜测,还需得有确凿的证据。
可眼下沈矜业已嫁给了薛怀悰,他又该如何证明沈矜的来历?
陆沉舟兀自闭目沉思,回到定国公府,他的心思还没有从沈矜身上转回来,就连柳婉柔同他说了什么,他都没听清。
过后才知道,柳婉柔说的是想要在府里设宴,她自嫁入侯府,还从未自己操办过一场宴会。
京中豪门富户之间你来我往本是常事,柳婉柔有心宴请,陆沉舟岂会不答应?
不单答应,他还给柳婉柔提了个要求,让她把帖子给几位御史家女眷也送一份,其中就有沈矜。
帖子送到沈矜手上的时候,她有刹那的惊异,不明白堂堂定北侯夫人为何要请她这么个小人物,便去问薛怀悰。
薛怀悰想起李御史家夫人也收到了定国公府请帖,笑对她道:「大抵是中丞大人的意思,他新到御史台,总要拉拢拉拢人心。但朝中忌讳结党营私,所以让侯夫人在家中设宴,宴请你们的吧?」
听闻李御史夫人也收到了请帖,沈矜放下心来,到了日子,便换身素白中衣,外罩着一件烟青色对襟直袖褙子,清爽又不出挑。
她掂量着上回陆沉舟送过来的贺礼,将自己压箱底的一副簪钗头面拿出来,找了礼盒装上。
定北侯府虽说门楣换做了定国公府,但府里并没有按制扩建,还是前世里沈矜见过的模样。
她是掐算着时辰去的,唯恐去得早了无人说话,去得晚了未免失礼,即便这般还是落了单。
门外的小厮一看她递过来的帖子,知是侯爷身边长随特意吩咐过要留神的那位,遂把她带到二门上,指了一指路,便对沈矜道:「设宴的地方在蓼花厅,夫人往里走便是了。」
沈矜看了那小厮一眼,没想到她不来侯府一年,侯府的规矩居然这般松散,哪里有让客人自行寻路的道理?
蓼花厅地处内院,要绕过垂花门,还要过一道抄手游廊,若是她不认得路,莫非要让她在侯府里像个无头苍蝇般乱转吗?
沈矜有心要等那小厮再叫个丫鬟来,可那小厮脚底像是抹了油,把她送到二门上就一溜烟儿跑没了影儿。
她站在原地等了一等,片刻也不见再有人来,因担心赴宴太迟,只得拿好礼物,顺着记忆里的路线,径自往蓼花厅去了。
不远处的望星阁中,陆沉舟高站在阁楼之上,垂目看着沈矜似一缕青烟,熟门熟路进了垂花门,过了抄手游廊,无须旁人牵引便到了蓼花厅前,似乎对府里的一切陈设布置都了如指掌。
他微垂在朱栏上的双手轻轻扣紧,沈矜,当真与他一样是重生而来。
难为她伪装得这么好,见面犹如不相识,若非无意中露出马脚,几乎连他都骗了过去。
入夜时分,筵上早已散席,柳婉柔自觉今儿这一顿设宴自己请得不错,尤其是来的那几位御史夫人,明着暗着追捧她,让她心中好不得意。
这会子见陆沉舟在房里静默歇着,她便把宴会上众人送的礼拿了出来,一一给陆沉舟过了目。
其中金银首饰总归少不了的,陆沉舟看她一样样在头上戴了一回,到最后看那梳妆台盒子里还有一副簪钗分外眼熟,便问柳婉柔:「这也是今儿送进来的?」
柳婉柔探身将那簪钗一望,不过是个竹节钗和如意簪,放在一堆儿首饰里并不出众,遂道:「好像是某个御史家的夫人送来的。」
陆沉舟听闻,拿起竹节钗看了一看,他依稀曾见沈矜先前嫁到侯府的时候,陪嫁里就有这样一副头面。
她平日不喜珠宝,故而常戴着的除却银簪,便是这个竹节钗。
想不到她今日如此舍得,把陪嫁的东西都送过来了。
陆沉舟默不作声将竹节钗放回盒中,眼看柳婉柔戴都不戴一下,便将竹节钗和如意簪随意丢进了妆奁里。
她已有足够多的冠子和首饰,并不知道这副簪钗头面也许是另一个女子最为珍贵的东西。
陆沉舟隐在灯光烛火下,面色神情晦暗不明。
薛怀悰觉得从入梅之后,御史中丞大人就奇怪得很,待那一回在他家吃了顿寿宴之后,就更加奇怪了。
他总会在无意中发现中丞大人在暗中打量他,但他细思过自己办的差事,并无什么不妥的地方,只好去问李御史他们。
李御史比他年长许多,人也在官场里浸淫了多年,看薛怀悰来寻求解惑,不由一笑:「大人兴许是看你年少,想要好生栽培你,你就放宽心吧。」
薛怀悰问不出个所以然,横竖自己行事光明磊落,也不怕人打量,便不再多想。
近来沈矜生辰快到了,听闻前番她去定国公府赴宴把自己的头面都送了出去,他心里很不是滋味,那可是沈矜最喜爱的一副簪钗,寻常戴都舍不得戴,偏是为了他送去了上峰那里。
他思量要给沈矜重新置办一份,但每月薪俸他都交给了沈矜,若要买头面,就得另寻法子。
旁人或可有门道,他清廉惯了,不喜收受贿赂,闲暇时就以替人抄书得些许闲钱,如此竟也攒了一点。
可又有一桩事,他们薛家落魄已久,很长时间都不曾上首饰铺子买过东西,他又是男儿,不知什么样的东西叫好,遂在散值时候问了几位有家室的御史、主簿。
主簿闻说,一指御史台道:「买首饰这等事你得问中丞大人,中丞大人出身侯府,什么样的好物件儿没见过?你问我等,我等只怕也说不什么门道来。」
薛怀悰无意用这等私事去叨扰上峰,想着大不了就带沈矜一块儿去买,虽然她有很大可能推辞不要。
不承想,陆沉舟耳聪目明,在台中听到主簿说话,便搁了要务走出来道:「要买什么物件儿,本侯倒是知道有几家铺子可去。」
他既是问起,主簿便把薛怀悰要买首饰的话说了,陆沉舟瞥了一眼薛怀悰,片刻才道:「明日无事,散值后本侯同你一起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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